太甲山驴行记
在济南南部有一重镇——仲宫镇,济南人都知道,仲宫镇因终军故里而闻名。终军(前140年~前112年),西汉著名政治家、外交家,历城仲宫人。汉朝建立后,南越与汉朝的关系时好时坏。终军曾请求汉武帝赐他“长缨”出使南越。不久南越相吕嘉发动叛乱,南越王、王太后、终军与随行人员全遭杀害。汉武帝得悉吕嘉叛乱,便分兵两路,进击南越,杀了吕嘉,在南越分置九郡,由西汉政府直接统治。清人董芸曾咏赞:“出关慷慨弃儒生,故里终军旧有名;毕竟戈船多汉将,少年多事请长缨。”
在仲宫镇正南,卧虎山水库东南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矗立在三岔路口,左走一条路紧贴这座山北面,是去红叶谷、锦绣川水库、西营镇的必经之路。中间的一条道,紧贴这座山的南面,是去大小门牙风景区的一条道。直走往东南方向去的一条道是通向南高而乡、凤凰岭、武庄乡的一条路。所谓的南部山区,大概以此为准吧。我每年不知从这三条道走过多少次,也不知道这个山叫什么名字,和我一样好多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山。只知道山脚下的“金宫山庄”。是最近才听驴友们说了才知道的,原来叫太甲山。
实际上,关于这座山的传说还真不少,年代比仲宫镇的“终军故里”的故事还要早,近乎传说,有点神。从网上一搜就知道了。济南网友老残在博客是这样考证太甲山的,我认为比较可信。
网上说,太甲山有七峰,最高峰上就是太甲陵,今天尚存遗迹。果真是这样吗?请看原版的历史记载——“帝太甲既立三年,不明,暴虐,不遵汤法,乱德,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。三年,伊尹摄行政当国,以朝诸侯。帝太甲居桐宫三年,悔过自责,反善,于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。帝太甲修德,诸侯咸归殷,百姓以宁。”(《史记·殷本纪》)
文中所记载的伊尹放太甲的故事,也叫桐宫之囚或桐宫自悔。桐宫位于何处,喜欢附会的人都说桐宫就是仲宫,其实大相径庭。桐宫乃商汤所葬之地,位于今天的河南偃师西南,当地人称汤坟为汤冢。商虽多次迁都,但其活动中心还是在河南,当时交通不便,太甲无论是流放还是死后安葬,都不可能选择仲宫。
太甲山的另一个名字——康王顶也引起了我的注意,康王指谁,是周康王还是宋朝的康王赵构,还是……总之,我到现在还没查到来源。
当然,还有更邪乎的,管他呢,我们是驴友,又不是来考证历史的,真的假的关我甚事。
2011年12月3日早8时30分,我们在随哥(山东户外驴友俱乐部(联盟)网站负责人和活动召集人)的带领下,从仲宫镇“老大桥”南上了山。演绎了我们登太甲山的故事。
太甲山不高,据说二百多米,浩浩荡荡的队伍梯次往上移动,因为是山的北面,积雪未化,先前融化的地方虽然没了积雪,但此时的山路还是冰硬的。我是比较弱的驴,走在队伍前面,到山的一半时候,身上开始发热,呼出的哈气像汽车尾气一样粗壮有力。刚开始时的欢声笑语少了,多数人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肺,使劲的喘气,尽量增加体内氧气。有的干脆把衣服扒掉一层。因为积雪已经覆盖了本来就不是清晰的小道,开路的只能根据感觉在山间树丛中探路,脚下路滑石头凉,头顶树杈低矮还带刺,一步一个脚印的爬着,当然后面的人跟走脚印就行。第一波到顶的,开始喝水浏览周边景色。山顶上还是比较平坦的,往南看,一条通往高尔乡的路在山间蜿蜒起伏,时隐时现,凌乱的村庄就像火柴盒一样胡乱堆放。往东看,是一条往门牙方向的柏油路,在阳光的反射下,路旁河沟里的水像碎镜片一样发出亮光,天不是很好,有雾,再看看我们脚下,就是悬崖,可能有几十米深吧。
转眼工夫,大家都上来了,令人惊奇的是,今天的队伍里最大年龄的有七十多岁了,最小的也就六岁,也上来了。山上并不凉,几乎没风,大家尽情的合影、赏景。有人喊道,太甲山-----我来了!不时引起共鸣。
当然,太甲山不是今天的目的,我们还要顺着太甲山的山脊往东走,有比太甲山还要高的山等着我们去。大家抬头望去,好像已经向我们招手了。有几个驴友,想走个近道,可一会又回来了,说是过不去。当我们离开太甲山再回头看时,还真是很壮观,确实不矮,想走的近道真的不行,是个十几米高的悬崖。
古人说仲宫是“三川交汇,九山断头”,大概太甲山就是“断头”的一个山吧,我们就从此开始顺着山梁走下去。
下去太甲山,就是一个小山包,但是,下小山包时有一个陡峭的垭口,只能一人勉强下去,最好还有人在中间接应一下,这个地方耽误了不少时间,五十多人差不多用了有二十分钟吧,走在前面的驴友等了一会儿,即开始登第二座山了,此路背阴,积雪未化,又是一个小拔高,只能手脚并用,几乎是爬上去的。到顶再回头再看看山下的驴友如蚁似的赶上来。
大约半个小时左右,终于到达山顶,比较平坦,虽然草木皆枯,但是积雪满目,甚是壮观,向下看,有的地方白雪皑皑,有的地方郁郁葱葱。往北看,更让人惊奇的是有一座蘑菇一样的山峰展现眼前。这样的形状,济南周边很常见,但那只是老远老远的看,真正近距离一个高度的看还第一次。兴奋驱赶了疲劳,第一梯队的人也顾不上等后面的驴友,快步向前。可是要到所谓的蘑菇顶峰跟前是不行的,中间还有一陡峭的山涧,过不去。不管怎的,已经是很近了。
到中午,后面的人也没赶上。通过对讲机联系,前后达成一致,我们就在“恐龙背”上吃午饭。山上一点风也没有,太阳晒在身上,暖洋洋的,各自找到平坦地方吃饭了。
吃饭的功夫,我近距离仔细观察了一下此山峰,更觉得大自然的神奇,顶峰上尖尖的,上面长满了松柏,像一顶帽子。我估计,这树肯定不是人工种植的,要么是飞播,要么是风播。绿植往下,就是几十米高的垂直峭壁,再往下又是长有植物和杂草的陡坡,也是很难上去的。再往下又是悬崖,然后又是斜坡到底。我们从南面看像是很圆的帽子,从侧面看就不圆了,有点椭圆状,在他的东南方,紧贴蘑菇峰边上树立一个石柱,就像一人站在树下避雨或休息。
这时有人耍起了贫嘴,说;这可不是帽子,明明是乳山吗,大地是母亲,母亲躺在地上面朝天,丰满的乳房就形成了山了吗?玩笑归玩笑,可远处看还真是像。一阵欢声笑语,大家也吃饱喝足了。背起行囊准备开拔了。
经过中午的太阳照射和温度的上升,阳面山梁的雪化了,本来不宽的山道很难走,一会儿踏雪,一会儿踩泥,一会儿猫腰钻树林,不知翻了多少个山梁,谁也没去数,有人说N个。一点不差。古人已经说过了,太甲有七峰吗!队伍越来越长,好歹不怕迷路,因为只有一条道,后人踏着前人的脚印走就行。好多地方的树上还挂满了雪,钻过去时顾头顾不了背,背包里落满了雪。不时的还要停下来倒一倒。更要命的是脚底下,厚厚的雪灌满了鞋,遇热就化,弄得脚里面全是水,走起来很不舒服。
驴友走道一般不说话,低头往前走,但有时会回头喊一喊,那真是一呼百应,你也喊,我也喊,远处听到的大家都在喊,真是“前后喊声啼不住,群驴已过太甲山”。据考证,喊山有很多好处。一是可以发出信号,联络其他人,告诉他你所在的位置,约束双方别走错方向,别掉队。二是增加肺扩量,吐故纳新,把沉积在肺部的糟粕排出去,有利于身心健康。三是可以壮胆,威慑可能遇到的危险,“我是强者”我不怕,来犯者早早离开。四是减轻压力,无论你是领导和被领导,或多或少都有鸭梨,都有上级,都有任务,都有一肚子怨气不敢说,都有一肠子屁不敢放,可以借此机会排泄排泄,你会感到浑身轻松自在。而且这种气体不会像在办公室、公交车、电梯箱内,引起别人反感,在这荒郊野外,不管声音有多大,浓度有多高,你可尽情的发泄挥洒,不管有声或无声,都会瞬间化为乌有,不会对人造成实质“伤害”。
这时走在前面的人喊道,快看,多美的景色!我打眼看去,可不是,在我右面的几座山间,农民植树、种粮改造的梯田,学校、广场、村舍,蒙上一层层细雪,在太阳照射下,真是好看,既开阔有壮观,此时不停地响起了咔咔的拍照声,遗憾的是,逆光,好看不好照,效果很不理想。
“走呀走,乐呀乐,哪里有路哪有我,哪里有路哪有我”------.这是新编济公词儿。自带音响的此时估计点也没电了,也没声了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队伍中特别是新驴,有人有点烦了、累了,焦虑起来,一直在问,我们走错路了吗?怎么还没出山?怎么离村庄越来越远?但是得到的答复是,不知道;第一次走,应该不会错的,因为没有别的路。这一切都“怪罪”领队,因为领队在最后当收队了。
这个时候山梁涧的景色很美的,也没心情欣赏了,刚上山时的激情好像没有了,路边的野花没人采,路边的山枣没人摘。满脸笼罩着迷茫。
正在困惑的时候,迎面过来两个人,估计也是驴友,不过看上去像是“野驴”。一男一女,这倒好,男女搭配,走路不累。到跟前搭讪起来,顺便打听一下路线。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要到哪里,从哪里下山。他们说他们是从柳埠上来的,离此还有八公里。这时有人叫起来了:俺滴娘哎,已经走了十几公里了,还有七八公里。冬天天黑的早,又没带照明工具,有点害怕起来。这时不知谁问了对方一句,就你们两个人吗?女的回答,这种事能允许三个人吗?大伙说对对,不能第三者插足!气氛缓和了许多。
“老骥伏枥”今年六十了,我出发前告诉他,弱驴要往前走,不然越走越累还跟不上。所以他一直走在队伍前面,他的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另外队伍里的声音。网上得知今天还有一队也是走太甲山的路线,不过进山道路不同,估计距离不远。不可思议的是,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“环泰山六十公里”越野赛的济南代表队的声音也能听到。老骥伏枥就和他们聊起来了,据回应的的驴友说,两个对讲机之间,如果中间没有遮挡的话,从泰山到济南千佛山顶上都可以联通。那可是七十公里呀,真厉害。出门带一部电台还是有好处的。
正在这时,我们却听到了几里之外山头上的喊声。
看到了看到了,美驴们尖叫起来,好像遇到救星一样,那叫一个激动。原来那就是另一组的登山队伍。他们队伍的尾部竟然和我们的头部联系上了,这时大伙来了精神,加快了步伐,可是我们自己的队伍离我们越来越远了,看来等是不行了,还早呢。不管咋地,目标一样,都是走出去,估计就是这一条道。
原来他们离我们是比较远的,后来发现越来越近了,竟然追上了,一打听才知道,他们也找不到路了,本来走过的,因为下雪,封了路障了眼,看不到了,走在前面探路的,回来了,说前面是悬崖过不去,所以就停下了,我们也就跟上了。后来又探到一条路,大部分人跟上了。我们在山这面看到他们又停下了,原来又找不到路了,这时我们有些人更是着急,前队遇阻,不能行,后面离我们还远,不能退,再说我们千辛万苦从雪山顶上几乎是滑下来了,难道再上去不行?再说上去也没路呀。这时从对讲机里听到随哥说:遇到石屋往右转,遇到石屋往右转。实际上我们早过石屋了!这时谁也弄不清方向了,困在半山腰间,而且天色渐晚,有点冷,更是令人焦急,连我也沉不住气了,和老骥伏枥商量后,继续往前走,跟上前面队伍。
这时的队伍明显慢了,走不动了,羊肠一样的雪道只能一个跟一个人走,不能超越。后来才知道,有人脚受伤了,一步一拐还要扶着,挡在了前面限制了速度,嗨,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天,这事还急不得,关键时还要帮一把。
直到十五点,我们第一波驴友,穿过了像迷宫一样的村庄,我们终于出来了,也不是原来计划的南泉,也不是稻池村,而是更远的刘家庄。
不久,最后的队伍也出来了,因为他们不用探路了,顺着走就行。这次太甲山驴行,虽然没有惊险和奇迹,但也留下了难忘的印象,怪就怪满山的雪未化,据后来随哥讲,他们慢的原因是有的人穿的鞋不合适,太滑,走不动,影响了速度,拉长了驴行队伍。